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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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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葛大海扯了扯嘴角,壓著嗓子道:“肯定是哪個小冊老手賤,丹你不要怕,阿爸會保護你的。”說完把臉埋進她的秀發裏,細細嗅了起來。他用枕巾綁住她的四肢,一只手掰開她的嘴唇檢查貝殼似的皓齒,另用一只手的食指伸進去翻攪,像是在開蚌取珠,直搗嗓子眼。

朱丹一邊作嘔一邊咬緊牙關,用上齒兩顆尖銳的小虎牙紮進他的肉裏,是恨不得要將他的手指頭咬斷掉。

葛大海掙紮著抽回手來,接著劈手就是重重地一記耳光,破口大罵道:“賤人!”

朱丹啐道:“虛偽!禽獸!”

她的口腔裏還殘留著他手指滲出來的血,那血也是惺惺作態,存心來惡心她的。這一晚枉她想空了腦袋也想不到如何自救,要是待母親打完八圈麻將回來救她,天都亮了!她不敢想象這期間會被折磨成什麽樣子,大概是像菜市場裏的死魚爛蝦一樣被糟蹋的斷須刮鱗,這一想她便忍不住的哆嗦起來,心灰意冷地瞥了瞥半拉著的碎花窗簾,見窗臺也像靈臺似的;梳妝臺上的黑白小照也是她預先就拍好的遺照;偏偏今天又穿了蔥白色的睡衣,隱隱繡著白梅,也是壽衣的樣式。

再看葛大海,儼然是閻王派來索她命的小鬼。

突然大門被人拍的“砰砰”響,一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架勢,隔壁的劉寡婦忍不住開窗大叫:“要死人咯,大晚上的不睡覺敲什麽敲,沒寧教的東西!”罵完把窗戶大力一關,鉆進被窩 ,與床上的野男人再赴巫山。

沒消停一會兒,又繼續砰砰拍了起來。

葛大海深怕劉寡婦尋到家裏頭來罵,迫不得已去應門。貼著門不耐煩道:“哪位?”

外頭道:“葛叔叔,我是天明。”

“天明啊,大半夜的你有什麽事?”

“這麽晚不好意思打擾了,我就是想問問朱丹在家嗎?”

葛大海忽然瞇起眼睛打量他,詰問道:“她今天不是和你一道回來的?已經睡下了。”

天明一時語塞,不知該如何作答。他想此刻若是刻意提起談先生是不大適宜的,難免有打小報告的嫌疑,乃小人行徑。想了想搪塞道:“啊。因為我臨時有事,就讓她先回來了,既然她平安到家那我就放心了。”轉身準備回去。

突然屋內傳來“轟咚”一聲,虛張聲勢的樣子。

葛大海神色慌張道:“去去去,快回去吧。”

說話間又傳出一絲異常的動靜,之後就偃旗息鼓了,故意鬧著玩似的。

見葛大海著急忙慌的要關門,天明連忙把胳膊伸進門縫裏頭制止,纖細的手骨被壓得嘎吱作響,他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撞開了門,連帶葛大海一同撞翻在地,乘機直奔朱丹的閨房,惴惴不安的打開門。

她正倒在門後,手腳被捆,話也說不出口。

天明鼻子一酸,連忙替她取出嘴裏的手巾,染了血,一團團的,宛如畫上去的牡丹花。

“天明……救我……”

他還來不及多問,葛大海已經追了進來,拽著他道:“小冊老,覅要多管閑事。”

天明憤怒的一拳揍了上去,他忘了自己的手已經受了傷,這一拳實在是傷敵一百自損八千。

莫名挨了一記打,吃了痛,葛大海原本醉醺醺的腦袋瞬時清醒了許多,掄起拳頭揍了回去,邊揍邊罵:“媽勒個搓比,敢打老子?天堂有路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偏要闖。”

葛大海一把掐著他的脖子,使出渾身解數要他斷氣。

天明漲紫了臉,全憑一只手拼死抵抗,就在快要斷氣之際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狠狠舉起雙指插入他的眼睛。

“冊那——”葛大海捂著右眼哀嚎著在地上打滾。

朱丹瑟縮在門後,驚恐的問道:“天明,你還好嗎天明?”

她的聲音打著顫,上齒磕著下齒,潔白的牙齒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寒光。天明扶著墻喘了許久方才回過神來,心有餘悸地走到葛大海身邊補了一腳,沙啞道:“沒事了。”

她告訴他控制燈開關的位置,他摸索著撚開了,那光也是給予她的一點力量。他這才有空替她松了綁,望著她蒼白纖細的四肢上勒出一條條深深的紅印,一壁替她搓著回血一壁哽咽道:“他怎麽忍心這樣傷害你?都怪我,都是我來晚了,不,我就該送你回來,該好好看著你。”

朱丹道:“與你何幹?賴誰也賴不到你的。”

朱丹道:“與你何幹?賴誰也賴不到你的。”

她盯著地上的葛大海瞧,他蜷縮著一動不動,受傷的左眼像一汪泉眼似的正在汩汩地冒著血水。

朱丹驚愕道:“他死了嗎?”

天明也是惶恐,湊過去探了探鼻息道:“還有呼吸,大概是暈過去了。”頓了頓,又道:“朱丹,你想他死嗎?”

朱丹怔怔地望著他,茫然道:“我不知道,他死了我也害怕,不死我也害怕……或許該死的是我——”

“呸呸呸!你在說什麽糊塗話!他這個畜生是不是對你……”

朱丹木納地搖了搖頭。她忽然抓住他的胳膊,像是抓住一點理智,冷冷道:“天明,你懂男人嗎?”

未待他開口,她又接著說道:“我討厭他,我現在一看見他就惡心。但是,天明,我也同情他,他是一個可憐的男人,是姆媽和我害了他。他可惡極了,可他罪不至死。”

朱丹睨了一眼地上的血跡,不忍道:“或許我們該救救他,他說的對,姆媽離不開他的。”

天明將她拉到懷裏緊緊抱住,心疼道:“那你呢?”

“我?我恨不得連夜逃跑,走都嫌慢。”

她起身環顧了一圈淩亂的閨房,承載了她迄今為止所有的夢和痛,她拿起梳妝臺上的小照,毋庸置疑 ,唯一 一件沒有爭議的屬於她的東西,其餘的都是他買的,她沒權利處置。她最後照了照鏡子——慘白的臉和唇,眼白發著灰,眼底無光。一偏頭,下頜描的卻是殷紅的輪廓線,伸手一摸,血跡已經幹了。

她起身環顧了一圈淩亂的閨房,承載了她迄今為止所有的夢和痛,她拿起梳妝臺上的小照,毋庸置疑 ,唯一 一件沒有爭議的屬於她的東西,其餘的都是他買的,她沒權利處置。她最後照了照鏡子——慘白的臉和唇,眼白發著灰,眼底無光。一偏頭,下頜描的卻是殷紅的輪廓線,伸手一摸,血跡已經幹了。

她對著鏡子裏的天明道:“還是送他去醫院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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